nbsp; 就算别人不知道馨公主对君尘弓的情,他是再清楚不过,有一次皇上在宫中摆宴席,君尘弓身子不适,馨公主还特意命他给君尘弓做一份开胃粥,就怕他到时候空腹喝酒伤身子。
君尘弓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恼羞成怒:“废话真多,要是做不出我就回去禀明皇上了。”
“行行行,只是这叫花鸡至少需要一个时辰,若是馨公主等得及我就立即去做。”胡丰笑着道。
“你做你的,她要饿死是她的事。”君尘弓再也不想看着胡丰那似笑非笑的连,转身离开了,就连一眼都没有看旁边的桑云卿。
桑云卿长长松了口气,看来碰到个目中
无人的君尘弓倒是幸运多了,若是君尘萧,恐怕这事就瞒不住了。
胡丰看着君尘弓离开,笑得意味深长,回头看见桑云卿偷偷地转头看向君尘弓,扬了扬眉问道:“你怕他?”
桑云卿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他,竟是学会了溜须拍马:“有总管大人在,小的不怕。”
“哈哈哈,你小子有出息。”胡丰拍了拍她的肩,心情大好,只是在拍到她肩膀的时候不自觉地捏了捏道,“就是身子单薄了点。”
桑云卿笑言:“小的身子虽然单薄但是能干活,胡总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。”
“好!那你就负责馨公主想吃的叫花鸡,我亲自教你,别人可没这待遇。”
“谢胡总管。”桑云卿想了想后顺势说道,“胡总管,小的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哦?说说看。”胡丰一边挽起袖子准备膳食一边问。
桑云卿躬身在他身边看着他需要碗,急忙将碗递了过去,而后道:“小的一直仰慕几位将军,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,今日有幸认识胡总管,真是祖上积德上天赐福,不知道是否还能有幸负责几位将军的伙食?”
胡丰转眸看向她,再次将她从头打量到脚,半晌方言道:“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会说话的侍卫。”桑云卿以为被发现了什么,谁知他转而道,“行,今天你小子逗得我很高兴,就遂了你的心愿。”
桑云卿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,自是高兴得不得了,只是膳食从来不是她的拿手本事,在大将军府虽然不被老夫人喜欢,但是也没有下过厨干过粗活,更何况有君义在,她也不需要做那些,所以今日倒是有些手忙脚乱。
胡丰是御厨总管,自是很快看出了她手生得很,不过桑云卿嘴甜,倒是也没惹怒他。在胡丰的教导下,她很快将叫花鸡准备妥当,就等着一个时辰后刨土取鸡,也很快做好了几个将军的膳食。
“好了,你先把这些菜端过去,几位将军该是饿了。”胡丰指着桌上的菜说道。
桑云卿急忙点头应声,只是刚走了几步路,她突然感觉不对,若是就这么过去,她定会被君尘剑认出,可是这几天他们的膳食若不是经过她的手,她又不放心。
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胡丰看她愣在原地,在身后催促了她一声。
桑云卿敛回思绪脑子急转,看着手中的菜,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,虽然有些冒险,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。
她迅速将手指沾染了放有蜂蜜的菜中而后放入口中尝了一口,没一会儿脸上就起了红疙瘩,她抬手摸了摸脸惊吓道:“胡总管,我好像过敏了,这可怎么办啊?”
“刚才不是好好的?怎么突然就过敏了?”胡丰看着她脸上起的红疙瘩拧了拧眉,“算了,你在一旁呆着,一会儿我让太医给你瞧瞧,这菜我让别人送。”
“胡总管,你就让我去吧,错过这次机会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了。我是对蜂蜜过敏,刚才不小心偷尝了些……”桑云卿苦苦哀求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她心里很清楚,胡丰就喜欢她这个模样,而且以她的直觉,她看得出眼前这个人有断袖之癖。
胡丰看着她无奈却没有气恼:“你这个样子怎么去?将军一直和皇上公主在一起,若是你吓到了皇上和公主如何是好??”
桑云卿假意思索了一下后道:“要不这样,我带个面纱过去?”见胡丰还在犹豫,她哀求道,“胡总管,再迟菜都凉了。”
“行吧,你快点拿过去。”胡丰朝她挥了挥手。
桑云卿高兴得拿着食盒疾步过去,没走多少路就看见馨公主正缠着君尘剑在说些什么,而君尘剑则是有些无奈的状态,桑云卿看着他们骤然顿住了脚步,不知道该进该退。
不过很快她就被正面朝她的南宫馨看见了,就在桑云卿不知所措之时,南宫馨指了指她道:“你是谁?站在这里干什么?偷听我们说话吗?”
南宫馨的语气满是盛世凌人,仿若桑云卿是偷听偷窥的小人,被当场抓了个现行。不过她这样的态度她在大将军府也经历得多了,倒是没什么惊恐,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,她也不能直接就那么走过去将食盒中的菜拿出来就走。
她详装胆怯地站在原地压低嗓音道:“小的是帮胡总管传菜的,一路上担心将军们饿了肚子,所以就急着跑过来,却没有发现大将军和公主在说话,所以冒犯了。”
“你胡说!”南宫馨放开君尘剑走上前道,“刚才你明明早就看到我和大将军在说话,你却站在那里一直在偷听。”
“公主误会了。”桑云卿急忙解释,“属下方才走得匆忙,也是第一次看见公主,方才突然看见公主殿下,就被公主的美貌给惊住了,可是公主的容颜岂是属下这样的身份配入目的,所以属下又怕公主怪罪,便吓得挪不开双脚了。”
“哦?”南宫馨低低笑了两声,“我很美吗?”
桑云卿暗暗扯了扯唇角,而后低垂着头回道:“沉鱼落雁
,闭月羞花,天下无双。”
“一个小小侍卫竟是有这般好口才好学识,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。”君尘剑负手缓步而来,在桑云卿跟前几步之遥停住脚步,垂眸看着她的头顶,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疑,“不过你一个侍卫带着面纱做什么?把面纱取下。”
桑云卿倒抽了一口凉气,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与他以现在的身份正面交谈,见他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,她低头言道:“回大将军的话,属下因为对蜂蜜过敏,脸上除了红疹,所以蒙了面纱,怕吓到了将军和公主,也怕因为属下的面容影响到了大家的食欲,所以属下不能取下面纱。”
“是真的过敏还是另有原因?”君尘剑为人一向小心谨慎,听桑云卿这般说词自是不会相信。
“是不是当真过敏所致,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未等桑云卿开口解释,南宫馨上前几步伸手便扯了桑云卿的面纱,待看见桑云卿的面容后,急忙将手中的面纱丢还给她,吓得立即转身抓着君尘剑的手臂,“好恐怖,还真是看着影响食欲了。”
桑云卿拿着面纱急忙转身重新戴上,而后躬身道:“让公主殿下受惊了,属下罪该万死。”
“行了,你把膳食放到那边就行,快走快走。”南宫馨一手抓着君尘剑的手臂一手指挥着桑云卿。
桑云卿应声:“是。”
她还没走几步路,身后便传来南宫馨的声音:“尘剑,你就帮帮我吧,好不好?”
桑云卿拧了拧眉,没想到君尘剑宫外有个孙晚茹,宫里还有个南宫馨,人人都以为南宫馨喜欢君尘弓,可是照现在看来,真相也不一定是如传言的那般。
她一边把菜端出来,心里一边嘀咕着,可是越说心里越堵得慌,等她反应过来时,竟是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她这是在吃醋吗?
思及此,她用力摇了摇头,将菜全部端出来后立即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君尘剑看着桑云卿离开的背影,视线一直被她的背影牵引,总觉得方才戴面纱的样子十分熟悉,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。
“尘剑,我在跟你说话,你在看什么?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看的。”南宫馨不满地跺脚。
君尘剑无奈道:“公主你不饿吗?一会儿四弟该回来了,若是看见你我在一起,说不定会误会些什么。”
“啊?”南宫馨一惊,看了看自己紧抓他手臂的双手,急忙放开道,“那你要帮我。”
君尘剑长叹一口气,而后淡淡应了一声:“恩。”
桑云卿后来和另外两位御厨走了好几次才将菜传完,每一次她都感觉君尘剑有意无意地看着她,她生怕被他发现,所以始终低着头。
听到御厨说菜已经传完了,她长长松了口气,谁知她的气尚未吐完,胡丰走过来说道:“小子,你是不是把叫花鸡忘了?”
桑云卿的气再次一提,急忙道:“是是是,我立刻就给馨公主送去。”
就在桑云卿刨土取鸡时,因为心急,她的手竟是被滚烫的石头给烫到了,胡丰急忙跑过来抓着她的手满眼的心疼:“诶哟,瞧你心急的,我也没让你立刻送去,你慢点,都烫到手了,来,我给你上药。”
桑云卿惊得急忙欲将手抽回,可是胡丰的力气却大得惊人,竟是死死地拉着她不放,看着她的芊芊玉指不禁感叹:“还真没见过哪个侍卫的手比你还嫩的,简直比女人还柔软。”
桑云卿直感觉腹中不停地在翻滚,恨不得一掌劈上去,可是为了大局考虑,她不得不掩藏自己的功夫,不停地推搡着胡丰庞大的身躯。
“谢胡总管关心,真的不用了,小伤而已,还是给馨公主送叫花鸡要紧,若是馨公主不高兴了,小的担心皇上会怪罪到胡总管头上。”桑云卿忍住作呕不停地说着。
“想不到你小子还挺会关心人的,竟是担心我来了。”胡丰紧紧捏着她的手满眼放光芒。
桑云卿真不知道他会“病”得这般重,她现在只希望有人看见他这个模样能阻止他,可是他是御厨总管,那些御厨都是他的徒弟,又有谁敢上前制止?
就在她苦思悯想对策之时,头顶处突然想起一道浑厚而熟悉的嗓音:“胡总管,馨公主等了半天,你的叫花鸡到底做好了吗?”
不仅桑云卿被吓了一跳,就连一心在桑云卿身上的胡丰也惊得立刻松了手。
“大将军怎么来了?”胡丰站起身子满面笑容地看着君尘剑。
君尘剑扫了一眼桑云卿,而后拧了拧眉道:“帮馨公主取叫花鸡。”
“怎么敢有劳大将军您亲自取?刚才我已经命人刨土取鸡了,只是这小子是新来的,手生得很,一不小心就被滚烫的石头给烫伤了,所以我正想给他上药呢。”胡丰解释道。
君尘剑看了看桑云卿的手,果然手心有些发红,不过也不至于他刚才那般又揉又捏的,看来对于胡丰的传言果然不虚。
“既然要上药,那药呢?”君尘剑沉声开口
。
胡丰站在君尘剑跟前显得有些局促,而听他这般一问,更是尴尬地笑了几声:“这个……我这就去拿。”
话音刚落,胡丰立刻转身离开,肥胖的身躯显得有些笨重,却没有一丝的憨厚,反而让人见之生厌。
“手怎么样?”桑云卿正在局促不安生怕露破绽之时,君尘剑竟是缓缓蹲在她跟前,言语中透露着关切。
桑云卿抬眸看向他,却又立即低下头:“没事,谢大将军关心。”
“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生疏吗?”君尘剑轻叹一声。
桑云卿闻言心头猛然一撞,难以相信他竟是看出了她的身份。
“大……”
“慕长君,你还真是无处不在。”
“大哥”二字尚未说完,君尘剑的话便将她后面的话生生堵了回去,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君尘剑看见她时并没有恼怒也没有转身离开,更没有将她送回刑部大牢,而是纡尊降贵地蹲在她面前说着关心的话,却原来他以为她是慕长君。
可是他却不知,慕长君是她,桑云卿也是她,可是为何他对待同样是她的人态度如此南辕北辙?
她勾唇自嘲一笑:“我不是说过了,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,只要你有危险,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。”
君尘剑眸中闪耀着动容之色,桑云卿抬眸看着他,此时的他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。
“大将军在想什么?”桑云卿苦涩地开口,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他在想孙晚茹。
君尘剑微微低垂了眉眼,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,却是有些苦涩:“曾经有人也这么跟我说过。”
桑云卿一瞬间感觉忘了呼吸,心猛烈地撞击着胸膛,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君尘剑说的话,更是难以相信他和她想到的是同一件事。
“谁?”桑云卿的声音中带着轻微的颤抖,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出异样。
君尘剑若有似无地笑了笑:“桑云卿。”
桑云卿一瞬间湿润了眼眶,他竟是记得在儿时她说过的这句话,她以为她全都忘了,没想到他什么都记得,只是从未向任何人提起。
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,喜的是他还记得她,这个时候他竟然毫无避讳地提起她,悲的是曾经的美好都成了过往,而他愿意向慕长君倾吐一切,却不愿对桑云卿多说一句话。
“怎么了?”君尘剑回过神来看见桑云卿的异样,微微有些震惊,因为他从未在慕长君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情愫。
桑云卿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手心,努力让湿润的眼眶恢复如常:“这石头还真是厉害,烫得我现在有些难受了。”
“我去拿药。”君尘剑刚要起身,胡丰就立刻跑了过来:“药来了,我给你涂上。”
没等胡丰蹲下身子,君尘剑迅速从他手中拿过药瓶:“我来,胡总管先去忙。”
胡丰愣愣地站在原地,反应过来后君尘剑已经在给桑云卿上药,他撇了撇嘴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。
桑云卿并没有拒绝君尘剑给她上药,而且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,心口暖暖的。
“不是说这几天你有事要忙不能来了?是因为事情忙完了?”君尘剑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说着,上完了药还十分细心地给她吹了吹,是那般小心翼翼,生怕再弄伤了她,只是握着她的指尖看着看着,他竟然开始愣神。
这手指还真是纤巧,虽然手心因为握剑有些茧子,可是并不像一般的舞剑之人那般厚实,双手白嫩得犹如青葱,还那般绵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