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不由得拍拍自己的头,笑自己想太多。
武林大会在即,横栏内流动的人几乎都是各大门派或者流浪江湖的侠士。宴池也在为武林大会紧张的筹办,一时间横栏似乎热闹非凡。
夜莺在到达横栏那日便将那些天发生的事都飞鸽传书给日月楼。然后,隔了几日,夜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艳娘有些不解。夜莺冷着一张脸看着艳娘,艳娘冲她笑的妖娆,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颈瓶丢给她,“喏,楼主要我给你的。”
夜莺脸色有些发白,她拿着白玉颈瓶的手有些微微发抖。艳娘袅娜的坐下,红艳艳的蔻丹衬着细白的肌肤,显得她跟个双十年华的姑娘似的。艳娘瞥了夜莺一眼,摆弄自己的指甲,“你又怎么惹楼主生气了?我可听说她收到飞鸽传书的那天惩罚了好多个下人,还要我立即将蚀心丹拿来给你。”
夜莺看着手中的瓶子没说话,艳娘自顾自的继续说:“武林大会就要到了,楼主可是会过来的。你赶紧将它吃了养好身子,不然等楼主来了,你还怎么受的了。”
艳娘说完了就走了,夜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。良久,夜莺终于将瓶子中的药倒在手上。红黑色的药丸散发着甜甜的气息,夜莺闻着却是一阵恐惧。她抖着手将药装进瓶子里,然后坐在窗子前看着太阳升在天空,又慢慢落下去。然后又看着月亮慢慢爬上来,渐渐爬到最上面。
夜莺手中全是汗,整个人却是冷的像冰一样。
月上高空。夜莺将新月弯刀从身上解下来放入包袱中,然后飞身跳出窗外。
横栏的夜晚像是灯火的盛宴。每一条街道和巷子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,像是一条龙蜿蜒盘旋在横栏。横栏被横栏江从中间拦断,江的两岸像是情人一般,对应着闪烁烛火。江上飘荡着许多的小船,船上挂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。小船在横栏江上漂流,像是夜间的流萤一般,追逐嬉闹。
夜莺找了一处荒凉的芦苇地停下。
月色如水,夜莺镇定的倒出蚀心丹,克制着微微发抖的手将蚀心丹吞了下去。然后,她将准备好的绳子将自己的双手绑住,静静的等待。
不过片刻,夜莺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疼,像是千万颗针扎在肚子上一下又一下,然后瞬间便是千万根针一齐扎向肚子,夜莺痛的叫出声,整个人倒在地上蜷成一团。四肢渐渐开始发麻,接着筋脉里的血像是烫开的水,突突的跳着,夜莺浑身都痛,像是在开水锅里烫着,一下又一下的疼痛一齐涌上来。夜莺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芦苇,手上血迹斑斑。她死死的咬住嘴唇,整个人在芦苇地里打滚。
夜色寂寥,暗夜的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。芦苇地里,细碎的呻/吟从夜莺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。
夜风轻轻的拂动芦苇,偶尔有一两只流萤飞出来,一点点光芒细碎的闪烁。夜莺疼的牙齿都在打颤,腹内一阵绞痛,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却依然有人一刀一刀的磨着她的骨头。
寂静中夜莺一声压抑的哀嚎在夜空中飘荡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夜莺终于慢慢平静下来。冷汗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,夜风撩动芦苇钻进她的衣服,夜莺冷的嘴唇发青。可是,她不想动。不知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,夜莺的双眼模糊一片。微微侧头,不远处,是一片模糊的红色,像是一片温暖的云彩,可是夜莺只觉得冷,刺骨的冷。
夜空中只有一弯皎洁的月亮,夜莺向着它伸手。月色透过指缝流泻,她慢慢的将双手覆在双眼上,有泪水从眼角流下,滚落在芦苇地里,没有一丝温意。
芦苇地旁边是个荒废了很久的老庙。赤胤坐在庙宇顶上喝酒,早在夜莺之前便在这里。赤胤冷眼看着她在芦苇地里痛苦的翻滚、煎熬,最终归于平静。他看着夜莺平静离去的背影,突然有些好奇。
第一次见她时,她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。因为那是他熟悉的眼神,一个生活在血腥里的人,眼神里面浸透了寒冷。所以无论她换什么面皮,他都认得出来。第二次是在梦湖山庄,那时她换了一张面皮,他就躲在黑暗中看她利落的举起弯刀准备将床上的睡美人杀了。他阻止了她,看着她那张脸露出惊愕的神情实在是很愉悦。他将她的面皮揭了下来,面皮下的面容倒是青涩的让人吃惊。虽然一双眼睛冷的像冰,可是那张脸却是苍白稚嫩,大约十六七的样子。那其实也是张好看的脸,只是被藏起来了。这次......
黑色的衣袍在黑夜中翻飞,赤胤将面具戴上,月光倾泻在他脸上,衬得那双眼睛像是会发亮,闪烁着灼人的光芒。
赤胤低低的笑出声,真有意思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