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知嫁去荣安侯府也有身不由己,可机会与磨难并存,她接受以嫁人作为攀爬的捷径,自然也接受其带来的风雨。
沈淮之眸中是浓烈的不甘,他咬紧了牙,压制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。
他想问,如果他不再计较三年前的事情。
如果他不介意她有几分真心。
荣安侯府的世子可以,那他为何不可以?
但他只是将眼中情绪一一压下,此刻室内沉寂得可怕。
良久,他才放开她,尽量温和开口,“昭昭,大夫说你身子还需要调养几日。”
仿佛刚才没有那一番争执。
白殊将晚膳与熬好的药一并送了进来,沈昭昭神色恹恹的,随意吃了几口,又在沈淮之的低哄声中喝了补药。
夜里,沈淮之在外间忙公务到很晚,他不想打扰到昭昭休息,只在外面点了蜡烛。
不知到了何时,他揉了一下酸软的肩颈,又揉了揉眉峰。
自他回了汴京,虽然没有正式授官,却为萧闻景分担了许多事情。
沈淮之实在是忙,却还是会抽时间与昭昭相处。
例如今日他听说昭昭在马场学骑马,就立刻去带她回府。
沈昭昭也没能睡着,一直到了丑时,她察觉到身后微陷,是沈淮之来了。
她背对着他,缓缓闭上了眼,渐渐睡了过去。
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。
沈淮之没在清风苑,昭昭想要出去也被白殊拦了下来。
昭昭没多为难白殊,“不让我出去,让春桃进来总可以吧?”
白殊应了下来,昭昭姑娘醒了,本就要给她准备早膳,恰好叫春桃进来服侍。
春桃带了厨房里炖的乌鸡汤,和昭昭喜欢的绿豆乳糕,最下面一层是一碗汤药。
“姑娘,少喝些,这药伤身。”
昨日沈昭昭见到春桃第一件事,便是让她想办法出府弄一些避子汤药来。
她不会因此就放弃自己的计划,只要没有怀孕就好。
春桃满脸的心疼和犹豫,倒是昭昭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随后赶紧吃了一块绿豆乳糕压了压苦味。
“这汤药可还有?”沈昭昭问道。
她不知道沈淮之后面还会不会……
她必须保证每一次都有避子汤,她才能够放心。
可是这避子汤伤身,春桃有些犹豫,她并不希望昭昭多喝,于是没有回答,将鸡汤端给昭昭,“姑娘,先喝些鸡汤。”
沈昭昭没有多想,一口一口喝着,又道,“荣安侯府那边若是还没动静,过两日你替我送一封信过去吧。”
“姑娘有事只管吩咐春桃就是。”她现在每日就指望着能见到姑娘。
可见不了多久,又只能回到韶光阁去。
两人又说了会儿话,沈淮之便回来了,春桃依依不舍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。
沈淮之扫了一眼,突然出声,“等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