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么点点头,觉得她说得很是在理,便道:“要不这样,我帮你在长安城中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夫君,你嫁了人,也好有个依靠。”
周盈被他的提议说得一愣,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这是什么情况,他方才说什么,要帮她找户人家嫁了?原来他不仅有颗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,还有一颗撮合良缘的璀璨媒婆心么?
虽说在这个时代女人靠男人还算是天经地义,但要是为了生存去依靠男人,这是不是就有点悲剧了?
赶紧打断了阿么热心又积极的畅想,周盈语气很是坚决地拒绝了他有些不靠谱的好意:“嫁入就不必了,若只是为了活命而嫁人,岂不会对人家太不尊重了。”
她这般说,阿么也恍然觉得方才的提议有些不妥,便歉意地朝她笑笑,心中却还想着能帮一帮这个身世坎坷的女子。
“姑娘有什么需要,可以尽管说来,只要在下能帮上忙,定然不会袖手旁观。”
他的语气很是诚恳,周盈听得心中一暖,不由觉得鼻子有些酸楚,忙别过头去,怕自己在他面前落下泪来。
不是为前途未卜,也不是为身世坎坷,只是这样的关怀确实久违了,却不想有一日会在一个还算陌生的人身上,看到这人性中最为璀璨的善。
她真是个幸运的人。
“你怎么了?”她别过头的速度虽快,却还是有盈盈泪光落入阿么眼中,他不禁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。
周盈不甚文雅地吸了吸鼻子,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:“方才被沙子迷了眼睛,无碍。”
说完这句话。她不禁有些尴尬,虽说是撒个善意的谎言,但这样拙略的的确是显得很没水平,他们此刻深处破庙中心,与窗口门口都隔了好几十步远,这是要有多坚毅的风才能转着圈儿地刮进来迷了她的眼睛,早知道还不如说是不小心把眼睫毛揉到眼里去了。好歹还能说通了。
如此拙略的谎言。阿么也没去拆穿,只是朝她笑了笑,周盈也回以感激一笑。想起方才他许下的话,微微犹豫了一下,才横了心缓缓道:“既然公子愿意施以援手,我……小女子就厚颜求公子帮着在长安城中谋一份生计。不求月钱多少,只要能糊口便是。”
谋生计倒是小事。但究竟谋什么生计却是桩难事。阿么微微皱了眉头:他在长安城中颇有些人脉,谋些体面的生计不难,但大多都是男子的差事,只怕女子不能胜任。若是女子的差事……缝补浣洗刺绣,似乎又太辛劳太委屈了。
思及此,他觉得还是该先过问一下她的想法。便道:“谋差事不难,只是不知小姐想做些什么?”
周盈早就想好了出路。那些寻常女子做得事她并不会多少,更是连针都没拿过的,抛头露面的又不大方便,还不如做老本行,到时往小屋里一窝,小帘子一放,安全又舒心。
“劳公子费心,我想去做账房。”
如意阁的老板将周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,举着手中账本到她眼前,语气古怪道:“这是你做的?”
周盈沉默点点头,一旁的阿么见状向前迈了一步,同那老板交涉:“他虽说新手,但悟性不错,现下不必苛求太多,日后慢慢熟悉应当就好了。”
老板冲他摆摆手,转过头来,用手指冲周盈比出了一个数字。
“我每月给你二十两月银,留你在如意阁做账房,可好?”
二十两月银,不用说周盈,连阿么都愣住了——现下长安城账房先生的月银不过十两,能出多于一倍的价钱,可见这老板是有多中意她。
这可是首肯啊,周盈高兴地连连点头,只差没上前握住老板的手摇啊摇——老板你眼光这么好,长安城人都知道么!
阿么见事情成了,震惊之余也为周盈感到高兴,便伸手拍了拍她肩膀,玩笑道:“这下你赚得可比我多了,日后发了月银要请我吃酒啊!”
周盈眉眼弯弯对他笑,连声应道:“一定一定,不仅要请你吃酒,还要请你吃大餐啊。”
阿么会心一笑,转头对如意阁的李老板道:“这位周盈是我兄弟,日后承蒙先生多多照顾,若他有什么事,直接找我便是。”
李老板面上看不出什么,心中却还沉浸在无意中挖到宝贝的兴奋中不可自拔,他一向刻板到不苟言笑,今日竟难得地露出了个笑模样,足可见心情有多好。
“自然自然,你为我找了这样一个得力的人,莫说他要谢你,我也要谢你,择日不如撞日,今日我做东,咱们一道去徽品楼吃酒!”
徽品楼算得上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酒家,不仅口味数一数二,价格也是数一数二的,李老板面相很是干巴,眼神又尖锐,据说这样的人多半小气,然而能自掏腰包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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