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他们的目标……
落宇突然清明起来。
当今江湖为患最深的是“宇文文静”,沈浪一定是因为这个目的才对眼前这个宇文文静妥协,只有宇文文静才能治得了宇文文静,所以沈浪不得不妥协。
况且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,沈浪定然不会到处传播,宇文文静的身份依旧在保密中,所以他才会穿着墨剑的衣服。现在宇文文静不过是从“落心”变成了“墨心”,只要他与沈浪约定的目标完成,墨心也不会再存在。
至于宇文文静这个名字以后还会不会出现于江湖,那就得看他心情了。
“他以前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,现在,他就是墨心,也是落心!”落宇斩钉截铁,“你我必要守口如瓶,人前人后,我还是要当他是我兄长。”
“我明白你的担忧,自然不会揭穿他。”沈浪仍然有些担心,“可他毕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,落宇,你虽身负落家使命,但终究已经过了百年,你也……莫要再与他走近为好。此事一了,你就丢开落家身份吧,我与水昭保你一生周全。”
落宇明知沈浪说的是为自己好,却无法接受他的建议,踌躇道:“现在并不是我要与他走近,他已经不想与我走近了。沈浪,我,我实话跟你说了吧,我与他关系并不像你想那样仅仅限于表面合作,他对我有恩,即便这恩情他不承认,我也要跟随他一生。我曾发誓,余下半生要为他效命,誓死追随。”
沈浪惊恐道:“你说什么!你怎么会立下这样的誓言!落宇,他那样的人物是我们能接近的吗?他不想与你走近,岂不更好,更自在!”
沈浪见落宇面色犹豫,话中满是笃定,便心慌起来。
凤凰那样的人物,绝非一般人能比肩,落宇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怎么还敢对他立誓,连他沈浪都不敢贸然起那样的心思,他落宇……不,不对,自己不该乱了心思,落宇也不该!
他想起自己突然兴起的异常情感,只觉得冷汗涔涔。一想起曾近的心上人也跟自己一样被凤凰蛊惑,便更觉痛苦。
他并不知落宇所说的是与宇文文静同生共死过的情谊,是曾近彼此依偎时的牵挂。
宇文文静之于落宇,曾是断崖边的一株坚韧藤草,将他从崖低拉回人世。没有宇文文静就没有现在的落宇,落宇曾在最脆弱的时候遇到这样一个强悍的人,所以理所应当的产生了依赖。在被人世不容、被自己困惑、被兄长冷漠相对的时候他有幸遇到这样一个人,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牵挂。
这样的情分,并非轻易能斩断。
沈浪不懂,因为他并没有过落宇的遭遇。
他觉得惶恐,因为他对宇文文静起了心思,他一面自责一面害怕着这样的心思。既被对落宇的情感束缚,又被宇文文静的风姿吸引,他管不住自己的心,所以他迷茫困惑,因而想要逃避。
所以他觉得落宇也不该靠近宇文文静,因为那个人,是谁都无法比翼双飞,他应该站在高处接受仰望。
落宇咬牙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不再隐瞒,沈浪……我也有件事没有告诉你,但我又不知该如何告诉你。”
沈浪疑惑道:“何事?”
“这事我原本可以瞒你一世,但我不愿圆了一个慌又来一个慌,我如实跟你说吧。那日在渠阳客栈你与落心第一次相遇,他身旁带着落英,当时落英对你说了一句话,你可记得?”落宇道。
沈浪苦思冥想,摇头道:“当时许诺在暗处监视我,我只想着莫要露出马脚,便没在乎英儿说了什么。这事你如何得知,是落英告诉你?”
“不,当时我就在场。”落宇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沈浪,而后一字一句道:“当时落英说:我是落宇。”
沈浪脑中心思一晃,有点晕眩。他预感到落宇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,忍不住想阻止他。“她,她胡言乱语,不,当时你在落家,怎么会在客栈……不对,她怎么会如此胡言乱语,莫非暗示你在现场,不不,你不该在那里的……”沈浪左思右想怎么都无法把落宇的暗示连在一起思考。
落宇面色不变道:“我在场,我就是落英,沈浪,我就是跟你说我是落宇的落英。”
沈浪脸色煞白,闭紧了嘴。
“你大概觉得荒唐,但你想想,百年冰封的人都能起死回生,这又算什么荒唐?”落宇苦笑道:“六年前我无故昏厥,一觉睡醒变成落英,我根本不曾娶妻生子,这六年我灵魂出窍,我根本不知被谁占去了身体,直到前些日子才醒来。所以我会叫你沈浪,因为我只叫过你沈浪!”
沈浪心中惊骇万分,六年的心结终于解开,一时不敢相信,但又隐约相信了。
“我变成女孩的日子,没有人认出我,相信我,唯有他。他与我相同,他知道我,我知道他。他愿意保护我,我便立誓跟随他,有何不可?”落宇反问。
“可……可你说过,你喜欢我的啊……”沈浪脑中纷乱,惊惶间居然把藏在心中六年的忌讳问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