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存没再固执,起身给杨梵一挪凳子,让他做了上座。
杨梵一往日还好,可被抬上这样的位置,反倒有些难堪,他老脸红着对纪存道:“按说您的岁数比我大,我哪有什么资格坐这儿?”
一旁独自看着桌面上酒菜的李赐年听了,道:“您老人家就坐吧,免得敬酒时候又洒了!”
杨梵一满脸通红,扭了扭脖子,不自在坐下了。
纪晔暗感好笑,他师父装得这样子也是天衣无缝,要是他不认识,怕是也会生出与一些轻视,遑论李赐年这样的人物了。
纪存听了,默不作声,看着纪晔坐下后,指着桌上摆在他面前的几道菜,道:“这些都是你自小最爱吃的菜!你看,有辣酥脆丁,清炒河柳,趁鲜吃的煎果......”
纪晔看着眼前的几道菜,干涩的眼角微微发酸。当初在纪家便是最爱,后来被钟伯收留,钟伯也是变着法给他做这些。而最后逃出泽达乡,他的这师父烧的菜吃得他七荤八素,胃内翻天覆地。他开始自己做饭,慢慢也养馋了杨梵一的胃。
纪晔点了点头,脸上漾着淡笑。
李赐年看了看杨梵一,道:“这位大师,我们不知您的口味,但想来您也该是性情中人,不拘小节,就为您炒了些家常菜,想来定然和您胃口!”
杨梵一刚才坐下的时候见到眼前的菜品就面色有些晦暗,听了这话只想掐着李赐年的脖子把他甩来甩去,可看了看沉醉的纪晔,又换成了痴迷的样子,望着面前的菜,道:“往日风餐露宿,以苍生为己任,热腾的饭都没吃过几次,这样的家常菜也算可以,可以了。”
说完后便是伸出筷子对付起来。
吃了一阵后,注意到杨梵一的样子,纪存道:“真是苦了你们师徒俩,在外面艰难度日,我看我能不能为你们在周边找个实缺,也好过漂泊。”
纪晔摇了摇头,道:“大爷爷。我此次回来,就是想看看你们怎样,逃的时候只顾自己,太过私利了。”
纪存道:“这些你都不必担心,天命有常。纪家如今也是愈发兴盛起来了。过个几十年,简直不可想象。”
纪晔听了这话,对纪家的忧虑再度被唤起,但这里面的决断少不开他这大爷爷的支持,他也不好刚刚重逢时候就败坏性质,转口道;“纪家自然会受苍天庇佑,可我那妹妹如今尚在何处?见了他我也不负此行了!”
“她?”纪存抓了抓自己稀疏的白发,迟疑片刻,道:“我也记不清了,但过得不会太差!”
纪晔不满这答案,他追问道:“不论如何,我必须要找到她。当初跟我一道吃苦,如今不能不管不顾!”
一旁看似闭目养神的李赐年忽然睁开眼,瞅了瞅纪晔,轻描淡写道:“丫鬟那么多,是哪个我早就记不太清了,大概是出嫁了!”
纪晔知道李赐年有些诡计,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话了。他反问道:“这些处置相信您的账本都是有记载吧?难道过几个月就再也找不到了?”
李赐年见纪晔针锋相对,有些意外,加之他寻不出理由,只得看了看纪存。
纪存拍拍纪晔,道:“这些你不需要顾及,既然你实在想要,我们就帮你找回来,不要伤了大家和气!”
“大爷爷,这并非是我咄咄逼人,我与我妹妹自小无父无母,相互扶持,我与她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,她有什么三长两短,那我定然誓死方休!”
李赐年听了这话,望着杯中的酒,自顾自道:“杯中的虚影,是没什么用的,用不着一碰,就会碎的!”他说完后作势轻轻一吹,看着杯中酒水表面上波纹荡漾,心满意足笑笑,一饮而尽。
这时,坐在一旁的杨梵一举起酒杯,碰碰李赐年,道:“公子真是好酒量,不妨与我这老头子多干几杯吧!想来我的酒量,这小地方怕是无人能敌。”
“真是喜过望念惹人糊涂啊,我居然忘了敬酒!”一旁纪存道。
寒暄着来回敬酒后,李赐年换来下人取来几坛酒,打算好好把这个老头灌醉,让他见见什么叫大丈夫酒量,顺便再出出丑。
见这阵势,纪晔一旁努力压制自己的坏笑。
杨梵一装作有些发颤,轻声道:“这....这有些太多了吧?”
“不多,不多!”李赐年信然看了看地上的酒,接着忧虑地瞅瞅杨梵一,一本正经道,“就怕您老身体不好,喝出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同你的徒弟交代!”
“为美酒殉葬,甚是值得;今日遇到像李公子这般嗜酒的知己,更是难得,不醉不归!”
在一旁,纪晔和纪存观起阵来。
“看来这纪尚青真是有两下子!”杨梵一道。
不过一会儿,李赐年面色微微发红,杨梵一却开始晃起来。他略作推辞,可面对李赐年不依不饶的劝酒,还是勉强喝了下去。
又是几碗下肚,李赐年开始左右摇晃,握着手的杯子里时而洒出酒水。杨梵一趴在桌子上,举着杯子,几乎是要... 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